鳳凰網四川頻道8月30日以《潘殊閑:巴蜀文化的守護者》為題,對我校圖書館館長、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、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“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”主任潘殊閑進行了專題報道。報道全文如下:

溫文爾雅,是潘殊閑給人的第一印象。已過天命之年的他,沒有了少年時在眉山古城墻內外調皮玩耍的稚氣,隱沒了青年時攜友泛舟三峽、順流而東的意氣,退卻了市場化改革大潮中縱橫捭闔的豪氣。枯坐書齋十余年,洗盡鉛華之后,留下了一身的文氣和才氣。

潘殊閑,西華大學教授,碩士生導師,西華大學圖書館館長,國家社科基金和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評審專家,四川省學術和技術帶頭人。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、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“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”主任,“蜀學研究中心”主任,中國蘇軾研究會副會長、四川省揚雄研究會會長、四川省巴蜀文化研究會副會長、四川省李白研究會副會長、四川杜甫學會副會長、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特約館員。先后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、中國博士后基金項目、教育部規劃項目、四川省學術與技術帶頭人重點項目等各級各類科研項目30余項,曾獲四川省人民政府優秀科研成果獎等榮譽多項。
香草芬芳伴童年
時間回到1974年,正在上小學的潘殊閑度過了愉快的童年。當時為了響應中央關于“教育要與生產勞動相結合”的號召,學校創辦了一個“五七制藥廠”。每周三下午,學校組織同學到野外采草藥。穿越城墻,挎著箢篼采草藥,跟大自然零距離接觸成了潘殊閑的美好回憶。
等到了高年級,每到五月份,農村“雙搶”時節,城里的學生就要到農村支農,幫助農民搶收搶種,中午就在集體公社的灶上吃飯。“村民們看我們干得辛苦,還會給我們煮鮮鴨蛋犒勞我們。”回憶起往事,潘殊閑記憶猶新,如何更順手地割麥子、怎么打捆,他都能一一說出。

由于幾乎沒有學習壓力,周末和假期成了休閑和“賺錢”時光。收完麥子,潘殊閑就和小伙伴一起到農村麥地里撿落在地里的麥穗,等搜集到足夠多的麥穗,揉掉麥殼,拿去炸“麥花”。秋天的時候,在城墻上采野生枸杞子,曬干后賣給醫藥公司。
“小時候物資生活很貧乏,但是那種跟大自然親近的勞作,不僅讓我們體會了無盡的歡樂,也鍛煉了我們吃苦的精神。”
求學:知行兩不誤
1977年,潘殊閑升入初中,并以優異的成績考進快班。經過三年的刻苦學習,他考入眉山最好的中學——眉山一中的文科重點班。由于初中不考外語,他只上了一年的英語,而上了高中,學的外語卻是俄語,憑借過人的語言天賦和勤奮,潘殊閑僅用了兩年時間就學完了六年的課程。
1982年夏,潘殊閑參加高考。當時大學的錄取率只有17%,潘殊閑卻以超過一本線30多分的成績考入西南師范大學(現西南大學)的漢語言文學專業。年僅17歲的潘殊閑沿著蘇軾的足跡,來到了山城重慶。

如果說眉山孕育滋養了潘殊閑的“知”,而在重慶的求學生涯則催生了他的“行”,讓他做到了“知行合一”。
大一剛結束,未滿18周歲的潘殊閑就開始了“十八歲出門遠行”。一沓糧票,一包簡單的衣物,他就和同學一起搭上了東去的客船。“西望夏口,東望武昌,山川相繆,郁乎蒼蒼……破荊州,下江陵,順流而東也。”東坡筆下的長江美景,不再只是書中的文字,親身經歷了長江的波瀾壯闊,潘殊閑真正體會到了“讀萬卷書,行萬里路”的意境。從此以后,出門“窮游”成了他大學的必修課。
在西南師大讀研究生期間,潘殊閑“偷偷”寫了一本書。之所以要偷偷地寫,是因為導師反對學生急于寫文章發表,加上他寫的是一本談論校園愛情的書。然而在當時,校園愛情卻是一個禁忌話題。書稿拿到學校出版社后,編輯擔心出問題,就提交國家教委審查。由于書中論述的是一種向上的、積極的戀愛觀,才得以順利出版。
1989年,潘殊閑研究生畢業,學校領導非常賞識他的才華,極力勸他留校任教,然而父母覺得重慶離家太遠,反對他留在重慶。于是,潘殊閑就帶著女朋友一起回到了成都,在四川政法管理干部學院任教。
2004年,第二屆全國博士生學術論壇文學分論壇在武漢大學召開。潘殊閑作為四川大學博士代表團成員出席,并成為川大唯一一個在大會上作主旨發言的博士生,一篇以“民族審美研究”為主題的文章語驚四座,以獨特的視角和觀點讓與會嘉賓稱贊不已。盡管已經脫離學界十多年,本科和研究生時期的研究積累卻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散和升華,潘殊閑堅信“人生沒有白過,今天的努力一定會在日后的某個時間得到回饋。”
在市場經濟大潮中濕了濕腳
“我的學術道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,我還在市場化大潮里漂過幾年,別人叫‘下海’,我這只能叫跑到海邊濕了濕腳。”潘殊閑說。研究生畢業,潘殊閑到了四川政法管理干部學院,“當時來的時候挺失望的,學校很小,很多的學生比我都要大,最大的學生都已經58歲了。”

1992年,鄧小平南巡,發表了著名的“南巡講話”,全社會掀起了“下海”經商的大潮。當時的潘殊閑已經在學校擔任團委書記,事業蒸蒸日上。然而四川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在郊外,附近沒有很好的配套設施,潘殊閑的女兒也快到上幼兒園的年紀。在學校里看不到希望的潘殊閑就騎著自行車滿成都跑,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解決住房問題的單位。他先后跑了幾家市級機關聯系工作調動,雖然這些機關都同意錄用他但由于一時解決不了住房問題,他都一一放棄了。
躊躇之際,一則招聘啟事讓潘殊閑看到了希望。當時被稱為西部第一高樓的蜀都大廈打廣告招聘一名辦公室秘書,潘殊閑毛遂自薦,并用一份十多頁的企業管理理念的文章打動了總經理。不僅成功入職,還解決了住房和小孩上學問題。與學校不同,企業的工作對潘殊閑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領域,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學起。憑借踏實能干,兩年時間,潘殊閑從總經理秘書做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副主任。

工作能力被充分認可后,恰逢總經辦等幾個部門合并成辦公室,由于潘殊閑在多個部門歷練過,就被任命為辦公室主任。“當時的蜀都大廈是成都乃至四川對內對外的窗口單位”,潘殊閑參與了大大小小的各種重要接待。但有一天,他突然厭倦了這種忙前忙后的工作,他渴望回到書房,回到講臺。
在企業工作期間潘殊閑并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讀書與寫作,他一邊學習企業管理的相關知識,一邊筆耕不輟,先后創作了一部中篇小說,發表了若干散文和學術論文,還參與編寫了多部著作。2002年,闊別學術生涯十年的潘殊閑再次回到了學校,他考入川大攻讀中國古代文學博士。
研究地方文化,守護巴蜀文脈
潘殊閑與西華大學的結緣,既成就了彼此,留下了一段佳話,也為四川省地方文化資源的保護與開發作出了自己的貢獻。作為一個生長在巴蜀大地的本地人,潘殊閑對四川有著獨特的情結。他深深地熱愛著這片沃土、這方文化,并為之不懈努力。

2005年,潘殊閑博士畢業,開啟了在西華大學的學術與教學生涯。2006年,西華大學申報了一個四川省教育廳的重點研究基地——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(以下簡稱“中心”),同年9月,潘殊閑被任命為該中心主任。第二年5月份的一個插曲,卻成了砥礪潘殊閑為之奮斗的重要原因。
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正式揭牌半年多,學校籌劃把“中心”由廳級基地升級為省級基地。答辯的時候,一位評審教授現場嘲諷,說你們西華大學還要搞非物質文化遺產,連氣味都沒有聞到。回到學校后,潘殊閑暗自發誓一定要做出成績來,為西華大學爭氣。從此以后,他逐步把自己的學術研究方向轉向地方文化,轉向了地方名人研究,主動跟地方合作。
2007年,“中心”受邀進行郫縣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調研。潘殊閑帶領“中心”十多位學者利用暑假時間,跑遍了郫縣境內所有的鄉鎮,探訪了文化遺址、遺跡、遺存。經過對實地調研的梳理和各類文獻資料的整理、歸納和提煉,在反復討論、九易其稿的基礎上,最后形成了《郫縣的歷史文化資源及其保護與開發》調查報告。該報告得到郫縣縣委、縣政府的高度認可和重視,成為該縣文化事業發展和文化創意產業的重要文本資料。

2011年春節前夕,潘殊閑帶領“中心”的研究人員,遠赴馬邊彝族自治縣進行文化資源調研。馬邊道路坎坷,山路蜿蜒狹窄,而從馬邊縣城到一些鄉鎮的道路更差,路上時遇泥濘窄道,只好徒步前行。潘殊閑和同事們走彝鄉、探苗寨、訪茶場,完成了對馬邊地區自然與人文、民族與宗教的調查與研究,最終撰寫出《馬邊文化資源及其保護與開發》報告。報告一出即得到馬邊縣委、縣政府的高度評價,為馬邊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有力的推動作用。
“作為一所以工科見長的學校,人文社科與老牌重點綜合性大學比起來無論資源還是平臺都有差距,但是這并不妨害有我們自己的生存和發展空間,這就需要堅持學校強調的差異化發展戰略。”潘殊閑帶領他的團隊主動服務地方,研究的項目“很接地氣”,比如將各種散見的文獻資源進行整理,先后編纂完成《都江堰文獻集成》(古代卷、近代卷、文學卷),整理建川博物館收藏的二戰時期侵華日軍家書、日記和美國希爾少校檔案,整理新都、新繁、眉州、彭山等地舊志,編制溫江區十三五文化發展規劃,研究完成郫都、溫江、眉山、丹棱、遂寧等地委托的文化名人研究、文化資源保護開發、文化產業與文化旅游發展規劃等。
“出路,出路,走出去才有路!”潘殊閑帶領團隊經常走出校門,參加各種省內外學術交流活動,既打開了自己的學術視野,了解相關學科的研究前沿,又廣交朋友,宣傳學校。他和他的團隊學術研究不僅得到學界的認可,也得到社會的認可。
如今,西華大學依托“蜀學研究中心”和“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”這兩個平臺,團結了省內外甚至海內外的一大批學者在西華大學這個平臺下,出版的《蜀學》和《地方文化研究輯刊》這兩本刊物已被中國期刊網收錄,被眾多海內外大型圖書館收藏,培養了一批學人,在學界和社會各界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。潘殊閑功不可沒。
享受生活,平常心看世界
“有時候想想,一個人一輩子就在一個崗位上工作還是很枯燥的,走上不同的崗位,感受不同的人生,感覺還是蠻有味道的。只有用平常心看世界,才會發現各種各樣的經歷既是一種曲折甚或磨難,也是一種人生寶貴的財富。”
說到文學教授,大家可能會聯想到一個戴著啤酒瓶底兒厚的眼鏡,捧著一本大書,“兩耳不聞窗外事”的老學究形象。但潘殊閑卻和這些搭不上邊,他利落的發型,穩重而又輕松的穿著,一副“男神”的打扮。
談起生活,潘殊閑更是頭頭是道,不喜歡打麻將的他,空余時間的休閑是烹飪。“生活不缺少樂趣,缺少的是發現樂趣的心。”潘殊閑說,自己和妻子都在高校教書,平常兩人都很忙,但凡有時間,一定會收拾屋子做家務,烹飪美食。不僅是美食,其他諸如種花、養生、運動、休閑,潘殊閑都有自己的“真經”,全然沒有“學究”的迂闊與酸腐。
“我見證了西華大學文史學科的發展,到西華工作了13年我覺得沒有白過,我個人的成長跟我們學校的成長同步,我個人的榮譽也和這個平臺和學校的榮譽同步。”潘殊閑覺得自己很幸福——“如果讓我再做一次選擇,我還會選擇做一名教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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